绿茵的草地上微风拂面，一只大大的笑脸无所事事，一个人从梦中醒来。

林陌揉揉朦胧睡眼，抬头去看榜单，发现榜单的最后一名俨然变成100分，就是他自己。

榜首显示的仍旧是姬子的大名，整整领先第二名两千分，就是那么的令人望而却步。

以她的势头，杀通关的唯一影响因素，大概只有带的药剂够不够的问题吧，林陌替其他人默哀。

“睡的有点久，但好像很久没这样舒心啦，魔法值还回满了，舒服！”

把这丫头的洋洋得意抛出脑海，林陌准备放弃。

一开始，他想足了办法，但效果微乎其微。

这就跟网页游戏一样，硬要卡玩家数值，数值不够在小怪面都是白搭。

林陌起身，上去摸摸笑脸兽的脸颊，“喂，大家伙，就到这里啦，我们不再见。”

为了让别人以为他怎么怎么努力，锲而不舍的对着笑脸兽输出，他才干脆躺下睡个午觉。

有了睡觉这段时间的缓冲，再放弃离开的话，就不会有人觉得奇怪。

毕竟饲养师没办法突破笑脸兽的极限，这不要太正常。

攻击技能之所以强大，就是能够将属性大大加成输出，普通攻击与技能之间的差距，简单说就是家用水龙头与消防用，两者间的水压差额。

至于那瓶药剂，就当买个午觉吧，这是他睡过最贵的午觉。

就在林陌喊出半句放弃的口号时，草地突兀的传来剧烈震动。

那不是地震的摇晃感，而是这颗缩小的球形草地被一只巨手抓住，然后使劲乱晃，上下左右转圈圈等等。

林陌被颠的时而浮空、时而侧摔、时而与草地亲吻，所幸反应快速抓一把草塞进嘴里，才没有咬到舌头。

笑脸兽比他好不到哪去，但尽管诸多磨难，它依旧笑脸盈盈。

最后，草地崩裂，那场景就像玻璃球从高处掉落，然后摔成稀碎一样。

“靠，金柠伞，融合！”

眼看大事不妙，林陌重新与金柠伞融合，再次变回小黄人。

“伸长，给我收！”

他快速将右手的绷带伸长出去，抓住笑脸兽的门牙，然后奋力收缩，赶在下坠之前抱在它的嘴唇上面。

最后不管三七二十一，直接钻进笑脸兽的嘴巴。

到现在，笑脸兽依旧笑盈盈，也没有想把他吐出来，而是随着崩裂的草地往下坠落。

草地的崩坏，发生在所有的挑战者身上，他们从开始的慌乱到变成恐惧。

也许是因为崩坏的缘故，竟无法通过放弃从秘境离开。

悬浮在半空的榜单屏幕，此时都是文字混乱，不断闪烁杂乱的五颜六色。

秘境外，比里面更加混乱，帝国与各大家族失去冷静的光环。

拉缇丝狠狠砸碎了手中的酒杯，她完全不敢想象这如果是一场灾难，导致人类绝大部分战斗职业者死亡，怪兽重新君临天下的可怕境地。

“不可能！森圆万象是不灭级秘境，他们应该只是被困而已！”

她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。

这样的损失，帝国与人类真的遭受不起，更是无法想象的。

此时，林陌感觉到笑脸兽开始不安的情绪，它的嘴巴在张大而且不断颤抖。

他咬咬牙，把头伸出去，瞬间被惊魂。

匆匆的一瞥。

他看见草地已经化作尘埃，外头只有无限的黑暗，最糟糕的情况却是笑脸兽遭受无形的力量侵蚀，导致身体在溃散。

这回真就唇亡齿寒，林陌一时没了主意，跟搭乘太空飞船旅行，然后眼看飞船即将毁灭的人一样无助。

“忒娘的，拼了！”

最终，他选择了唯一可能办到的方法。

与活的怪兽融合。

上次融合的是晶骸狼的尸骨，可这回不能让笑脸兽死掉，否则赖以生存的港湾就没了。

“发动技能祝福！设置消耗属性为动态消耗！现在，笑脸兽，给老子融合！”

因为笑脸兽只有10级，所以每秒消耗属性为100点，林陌勉强能接受，只要能活下去，大不了负个几千上万以后慢慢还。

霎时间，笑脸兽浑身抖动起来，似乎在抗拒。

“别抵抗啊，不然我们都会死！”

林陌也不管它听不听得见，在它嘴里朝上喊。

可能是死亡的威胁，也可能是真的听见了，笑脸兽在一瞬间便与林陌完成融合。

刹那间，一道光出现在黑暗中，但很快消散。

林陌已经直面黑暗，能够感受到皮肤被什么摩擦着，好像有人拿砂纸在去漆那样。

此时他的形象十分怪异。

上身光着臂膀，下半身只剩下一条破布，而脸上戴着个笑脸面具，脖子绑了个猫咪铃铛。

“调整，体力50，防御50！”

他顾不上现在什么样子，在掉下去100属性后马上加强生存。

很快，又过去一秒。

“体力100，防御100！”

……

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，林陌几乎麻木。

“体力500，防御500！”

其他三个属性已经负到惨不忍睹，而他早就遍体鳞伤，跟被凌迟数遍一样。

十指的指甲翻飞被磨灭不见，就连笑脸面具也开始出现损伤，左边开裂出一条梅花树枝一样的痕迹。

“忒娘的，什么时候是个头啊！再这样下去，我不是被杀死，而是被活活疼死！”

现在他很感谢凡思特，给了不少恢复药剂，起码暂时没有魔力值见底的危险。

可那种切肉削骨的疼痛，几乎让林陌把牙齿都咬碎。

但他又不能放弃，必须不断调整属性，这样来恢复破损的皮肤与肌肉。

每秒一次，麻木溃散的神经线就被恢复，在再生与毁灭的夹缝里求生存，真的让人疯狂。

突然，他看见了除他自己以外的人。

但却是那人生命的最后一秒，跟着他便在不甘与恐惧中灰飞烟灭。

“我不能死！”

对方的死亡，唤醒了林陌在群狼口中的恐惧，点燃了他求生的火焰，也点亮了前方道路的一线光。

他无法确认那里是否更危险，但没有更好的去处，要么生存要么放弃生存。

他不顾十指的疼痛，紧紧攥住拳头，血液从笑脸面具里流淌出来也浇灭不了心口燃烧的火焰。

他绷直了脊梁。

“给我张！——开！”